清兆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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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二十三夜07(黑帮paro,现实风,慢热)

醒来时,我正仰躺在地上,头倒向走廊外侧。有块碎裂的门板压在腿上。

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一大群人,我揉了揉眼,见他们正打成一锅粥,胖子正拎起一个人,大喝一声把拳头冲着那人的鼻子砸下去,一瞬间紫的、红的都迸溅出来。

我冲他喊道:“胖子,什么情况!”

“你十几秒前差点被这娘们掐死,快爬起来!”胖子回道。

我望着纷乱的腿脚,有些发懵。照胖子的说法,我只昏迷了短暂的十几秒钟,那这个时间里,到底发生什么了,为什么会从蓝莓之夜切换到了古惑仔的片场?

胖子三步并作两步,一把就将我提起来,掩护着我往外面跑,身手非常矫健。我喘着气道:“为什么会打成这样?”

“当然是——”胖子刚开口,一道白光贴着我的鼻子划过。顺着看去,一个刀片的半身没入墙壁,轻颤着反射出寒光。

哪儿来的刀片?

我还没来得及转头,就被胖子一把推开,身边凉风闪过,定睛再看,胖子已和一个提着砍刀的人纠缠在一起,那人的后背似乎已经受伤,大片鲜红从破裂的衣服布条里往外渗,看得我后背一阵发凉。

这哪里是打架,这简直就是命案现场。

遇到紧急情况时,人往往会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素。此刻我的体内像煮了大杂烩的火锅一样扑通扑通地乱撞,手脚有些发虚。

但越是这种时候,越是要冷静下来,我深呼吸一口气,往裤子口袋摸去,却摸了个空。

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丢了。

我暗叫糟糕,只能祈祷已经有人报过警了,扒住柜子刚要起身,又是道黑影扑来,我躲闪不及,脖子被一把向后死死地箍住,呼吸顿时一滞。

张开嘴想要呼救,却喊不出声,只能勉强发出嘶哑的气音。方才被掐的疼痛还未缓解,现在又添一重,我只觉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。胖子,关键时刻你去哪里了?还有闷油瓶小花,你们快来救我啊……

眼前正发黑,突然,一道热流喷到我耳畔,脖子上的力道顿时松懈,与此同时,耳后炸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

我连忙挣脱那人的控制,顺势往旁边一滚,摸了下脸颊,没有伤口,刚才所处的位置有个男人正双手捂住眼睛,在地上翻滚,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和面颊。

我正纳闷他是怎么中招的,眼前出现双锃亮的皮鞋,抬起头,小张哥眯着眼睛俯视着我。不待我说话,他飞起一脚,把我用力踢进了柜台的后面。

脊背撞在一把椅子上,人仰椅翻,髂骨重重地磕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,但现在不是自怜的时候,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,从柜台后小心地探出头,想看看怎么回事,却被眼前的场面惊得失语。

只见小张哥背对着我,身形不动,头部晃动,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,他面前的人就纷纷捂住眼睛,倒地惨叫起来。我定睛查看,发现那些人的眼部都插有极小的刀片。

这是什么神技?简直比电影特效还精彩啊。

我下巴都快合不拢了,但这功夫虽神奇,却架不住人墙战术,后面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下,就又不要命地一般冲上来,很快将小张哥团团围住。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发现我躲在这里,而在混乱的场面中,胖子他们早就不知到何处去了。

“右边柜子第二层最里面!”小张哥冲我喊道,嘴里倏忽闪过诡异的冷光。

说实话,我到现在还没弄清东南西北,稀里糊涂地就朝着左边跑去,小张哥的表情立刻就不那么斯文了,骂道:“右边!你跑什么左边!”

我立刻回神,连忙跑过去拉开抽屉。小张哥似乎已经与一群人纠缠在了一起,有些急切,又问道:“找到没有!”

我探手在抽屉里翻动着,突然,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,拿出来一看,居然是把手枪。我拿出来晃了晃:“这个吗?”

“找到了你就开枪!”小张哥边说,边矮身一个扫腿,踢翻了身边的两个人。

我却一懵,开枪?怎么开?回忆了下Glock18的用法,找到扳机使劲扣了扣,但它纹丝不动。

“你在干什么呢!”小张哥看我拿着枪瞎折腾,神态非常嫌弃,但一时脱不开身,只好喊道:“扔给我,扔准点啊!”

我估算了一下抛物路径,抡起胳膊把手枪甩过去,小张哥跳起来一把接住,甩手就朝天花板砰地开了一枪,大吊灯顿时掉了下来,发出稀里哗啦的碎响,拉扯出的电线闪过一串耀眼的火星子,玻璃碴四处飞溅。

附近的人躲的躲,受伤的受伤,余人不再妄动,角落里还有不明真相的人扭打在一起,小张哥又连发两枪,这下,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,酒吧陷入一片死寂。

我终于发现胖子他们在哪里了。

胖子正陷在一群人包围中,头上挂了彩,但伤势似乎不重。黑瞎子和小花则一直守在酒吧门口,瞎子踩在一群人身上,有人想起来,瞎子立刻踩上他的肩膀,用脚按住扭动,力度显然不小,那人顿时连声痛叫告饶,瞎子咧嘴笑得更开心了。

瞎子真的是个疯——不对,应该说他定义了新的“疯子”。

打小没见过这样的。

再说这些被踩着的年轻人。虽然受训得似乎有些不到位,但他们已经算是黑帮里的核心劳动力了。

日本的老龄化问题早已蔓延到黑社会中,据统计,近五成的黑帮成员已经步入了中老年,占据高位。而每年的新人则越来越少,为了吸引人才,黑帮们会提供更多的优待与丰富的提升机会。

尽管如此,欠缺与忠诚度较低的年轻劳动力,依然是黑社会,乃至其他日本主流企业中,最为堪忧、又必不可少的一个齿轮。

关于这一点,我想起了黑瞎子曾经一振报纸,大咧咧地地朗诵道:“比泄露情报更严重的,是漏——尿——by你家老张组的堀部隆一。”我笑骂道:“不,是你的老张。”黑瞎子摇摇头:“你最清楚。”

后来,我得知此话摘自山口组报纸的“川柳”栏目,该杂志初期征集各类杂俳,但渐渐地,就演变成了一个俳句吐槽墙,作品如“正月每次见到孩子,我的钱包都会哭泣”,“年纪大了,医生的诊断很准确”等等。

说得有些远了,还是把叙述主线拉回到现场。

小张哥为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。我环顾一下四周,真的是一片狼藉,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,地上散落各种碎片,墙上的巨大铜脸依旧似笑非笑,只是沾染了大片泼红,就显出一种嗜血的狂躁与悲凉来。

我定了定神,感觉气氛有些不对,并不是事情结束后的宁静,而更像是一种对峙的状态。

这时,有个冷冷的女声从角落里传来:“别动,把枪放下。”

人群自动让道,一个女人走了出来,我看到那女人的脸就有些胆寒。她从身后拖出来小个子,用手肘夹住,那人满脸是血,衣服也有些残破,定睛一看,竟然是云彩。

胖子脸色大变,骂道:“臭娘们,把云彩给你胖爷放开!”他刚想冲上去,那女人迅速从袖口掏出把刀,锋利的刀尖抵在云彩的颈动脉位置上。

她轻声冷笑道:“来呀,不怕她死,就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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